鬼地之下,邪山之中,三教与众邪之战已至白热,鬼阳影响之下,功力此消彼长,众高手不得有丝毫差池,全身以对,九处战场,每一处皆是咫尺见高下,毫厘分死生!
墨天痕与煌天破借三教源经催动功体,缠斗渎天祸已有几个时辰,反而愈战愈勇,煌天破之九阳心经厚重绵长,墨天痕之阴阳天启无穷无绝,辅以源经生生不息,反在这鬼邪之地,将邪主鬼神斗的步步心惊!
渎天祸落入下风,这数个时辰一直在被动挨打,虽说不死不灭,但被两个小辈联手如此压制至如此狼狈,不免恼羞成怒。
而那墨剑圣枪皆有降魔之能,每次对他造成损伤,都有焦灼皮肉之苦,令他痛不欲生,更会额外消灭不少魂力,加剧鬼阳消耗。
但他成大事之人,隐忍百年,待完事齐备方才发难,知晓此刻不是置气之时,拖延才是第一要务,况且有他在此,煌墨二人就无暇对邪阳动手,只要邪阳仍存,就是鬼狱必胜之局!
只是心虽定计,却也难忍连番退败,渎天祸手上讨不到便宜,只得出言讥讽,给二人带去压力。
“你们两人,借圣器圣功能撑持许久,果真不凡!当日潜伏昊阳坛时,就应寻机将你们二人做掉!”
煌天破笑道:“少来夸口,你若有此能力,那当日毙命在天痕师弟枪下的又是谁?”
“本神备体远离鬼狱,本就功体有失,圣枪克制之功,一击便让本神备体报废,才使本神计划夭折,如若不然,似今天这般,即便你们三教尽出,又能奈我何?!”
墨天痕不忿道:“若无鬼阳助力,你该死上多少次了!”
煌天破亦笑道:“似今天这般?那你得欠我们多少条命?你还得起吗?”
渎天祸仰天大笑:“本神鬼阳蓄能千年,所积鬼魂何止千万,就凭你们这点消耗,不过是蚍蜉撼树,不足一哂!”
“果真如此吗?”煌天破凝眉如刀:“那就看看,到底会是谁先支持不住!”
三人斗嘴之间,枪来剑往,刀行气走,未曾停歇,渎天祸腾挪辗转,连避数招,又道:“你们有源经功体加持,尚且支持的住,但外面那些人,可没法向你们这般轻松!”
煌天破抢发一掌,不以为意道:“你也知晓,我们对你很是轻松吗!”墨天痕心下却暗暗担忧起来:“确实,不知外面的前辈们此刻如何了,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刻!”却听煌天破厉喝道:“不要去想那未生之事,专注好眼前之战!”
墨天痕猛然被点醒,一拍脑门,也无心再去担忧,圣枪一挺,直指渎天祸而去!
邪天圣穹之外,鬼狱四皇坐镇四地,面对三教四大高手,境地却各自不一。
断魂道内,一条吊桥连接前后,吊桥之下,漆黑一片,深邃的难以观察,不时有阴风鬼嚎呼啸而过,宛如地狱绝境,震撼人心。
太微圣宦孝臣板正身形,身处吊桥之中,负手对上暗魖魂老业罗睺,身姿宛若精铁雕成,气机浑然若钢,业罗睺虽把地势邪兵之利,却也难寻其破绽,祸乱邪弓开弓半晌,除却开始试探的两箭之外,再无一箭射出!
听的断魂道内外隐约的喊杀之声和不断传来的阴森鬼嚎,二人只是对视而立,宛如静置,实则气机早已将对手锁定,只要谁先露出破绽,迎接而来的,必然是狂风骤雨!
又过半晌,只听宦孝臣率先发话道:“你就打算在这站到结束吗?”
业罗睺平静道:“未尝不可。”
宦孝臣道:“此地仅有一道,你若趁吾半渡毁桥,便能陷吾于万劫不复。况且,你御弓使箭,虽远可击,当是占尽地利便宜,采取守势,确实是上上之策。”
业罗睺听他夸赞,面无表情道:“秦先生过誉了,采取守势,不过是无奈之选。”
宦孝臣剑眉一轩:“哦?愿请教一二。”
业罗睺道:“我们都是无法选择之人。你攻,我可断道远射,可你若走,我却不能放任,只能追赶,这样,便成你趁我半渡毁桥了。”
宦孝臣道:“你也可趁吾前往别处之时一同前往,以二对二,仍是不亏。”
业罗睺冷笑道:“不必言语相激,老夫镇守此处,倚仗地利兵器,一夫当关,万夫难过,但若随你脚步转至他处,等于是放弃地势兵器之利,反而效用自降三分。”
宦孝臣笑道:“这便是防守的被动之处,明明占据关隘,布下重兵,敌人却绕道而走,那便成一步废棋。”说罢,转身道:“吾若要走,想必你也拦不住。”
却听业罗睺厉声道:“吾不追击,不代表你就能离开此地!”只听一声令箭呼啸,桥底深渊之中顿时万鬼呼嚎,如井喷一般喷涌窜出,霎时之间,宦孝臣眼前尽是恶风当道,来时之路被无数邪祟恶鬼挤的满满当当,见者悚栗!
宦孝臣停下步伐,转身道:“无怪你有恃无恐,若吾先手破障,你出箭必然建功。”
业罗睺道:“是了,秦先生不妨就在此安待一些时日,等其他地方分出胜负,再交手不迟。”
宦孝臣疑惑道:“看的出来,你不想与吾动手。”
“三圣实力,有目共睹。”业罗睺道:“老夫有自知之明,当日拿不下宇文正,亦敌不过无锋金剑,若是与你正面交手,想来也不过是空耗邪阳之力罢了。”
宦孝臣却道:“既是如此,吾倒是等不得。”只见太微圣身周罡风盘旋,圣气闪烁,卷起衣袍翻飞,气势自足,足下沉稳非常,一步踏入吊桥之上!
业罗睺诧异道:“你仍是选择正面突破吗?”
却见宦孝臣面色如沉,一步一吟诗,字字铿锵如金铁:“统方圆,正天地,判黑白,定春秋,令法无情,儒罡宪刑!”
“空念诗号,不会改变战局!”见宦孝臣气势一往无前,业罗睺也不再怠工,祸乱邪弓弦满而发,数道邪箭霎时破风而至,凄厉鸣响,令断魂道中恶鬼亦惊!
但见太微圣周身华光绽放,护体气罩厚似城墙,有如实质,罗睺鬼箭距他尚有三丈距离,便如撞南墙,纷纷掉落!
“护体气罩?不对,这种等级,是护身罡气!”业罗睺心下一凛,手掌凝聚邪氛无数,霎时黑气团聚,有如实质,化成碗口粗细的一杆巨矢,同时邪弓满开,鬼力尽付,一箭如猛兽出笼,直扑宦孝臣而去!
恶招临身,太微圣不闪不避,仍是向前而行,直至黑气巨箭与护体罡气碰撞一瞬,方才停下脚步。
只听铿然一声巨响,那黑箭撞上厚重罡气,前端自行裂解,化作道道细丝黑气,再度变为细小箭矢,向护身罡气密密射来,而然如玉箭矢鸣响百声,却无一突破气罩!
不足十息,宦孝臣步伐再启,那骇人巨箭却早已消散不见!
“你与其想多点开花,寻找吾罡气弱点,不如一点集中,正面突破。或者……”宦孝臣平静道:“直接断桥!”
一箭不能竟功,业罗睺当即催动邪法,再聚邪箭,只听飙风一声,鬼箭螺旋破空,激起声声凄厉,与护身罡气撞击一瞬,化为钻头一点突破,霎时金铁交鸣不绝于耳,尖锐嘶鸣令人背脊生寒!
却见宦孝臣一步踏出,护身罡气随之前进数尺,登时将螺旋邪箭崩的倒飞出去,顷刻消散无踪!
数招无果,太微圣仍在步步进逼,业罗睺背后冷汗直冒,不敢怠慢,从身后取出实体黑箭搭弓上弦,一身鬼力尽附黑箭之上,随后,弦惊如雷,箭去似星,黑风裹挟之下,再现螺旋箭锋!
黑箭、罡气再度交锋,铿鸣之声更甚之前,旋转摩擦之声尖锐骇人,再整个鬼洞中回响连连!
宦孝臣眉间微凛,竟是首度后退半步,全神以对!
只见黑箭前端包裹邪力,旋钻之间,鬼力、罡气如火星一般四下迸射,纷纷碎裂消弭,而在鬼气消失之后,其中黑箭露出真容,对准那已然缺口的位置再度钻去!
“不差,可教也!”罡气受损,宦孝臣毫不在意,甚至称赞一声,听的业罗睺恼火非常,却也知此法亦难阻其脚步。
果不其然,不过片刻,宦孝臣一步迈出,那黑箭一如先前那般,被崩飞而去,落入桥下黑暗深渊,发出“噗通”一声。
“嗯?这声音?”太微圣恍神一瞬,业罗睺攻势又至,此回竟是三箭连珠!
“一箭你抵得,那看三箭又如何呢?”
鬼气包覆黑箭,三箭螺旋而至,抵挡之压力陡然翻成三倍,宦孝臣身不退,气不散,任他旋钻取杀,亦是不动如山,只是脚下吊桥已不堪巨力相击,剧烈摇晃,似欲将他甩到桥下!
就在此时,只见一直负手的宦孝臣忽然伸出一臂,功体加催,护身罡气稳固如初,旋杀三箭当即无功而落!
连番拼斗,太微圣已立足吊桥中段,正是断桥阻击的最好时机,业罗睺正欲动手,却见宦孝臣身形如龙腾空,单脚一跃,竟将足下吊桥从中踏断!
“不好!”业罗睺心中大惊,暗责自己没能早点断桥,非要等到他来到中路,不想这个距离,已足够他一跃而至,自己千般谨慎,竟是少算了其轻功卓绝!
但现在还未到绝望之时,趁宦孝臣人在空中,不易改变身形,业罗睺已率先发难,一弦五箭先发,随后五箭连珠,十箭先后破空,堵上宦孝臣前来的必经轨迹!
却见宦孝臣在空中对深渊中猛发一掌,随后罡气傍身,一路踏空而来,“叮当”碰撞之间,连番荡开所遇箭矢,然而身形却也连番受阻,来势渐缓!
业罗睺抓主机会,弦上再聚邪力,猛然一箭,如恶兽冲撞而去!
相接一瞬,只听砰然一响,恶兽呼嚎消散,罡气完整无缺,然而宦孝臣身体再无进势,跌落黑暗深渊,转眼已不见身影!
同一时间,与断魂道相邻的幽冥煞境之中,狱蚩冥座狱炼堃挟咒日神锋之威,与天市圣民为天亦缠斗良久,只见阴煞鬼地之内,白掌玉衣如花乱舞,宛如琼雪飞降人间,民为天一袭白衣不染,在这黑恶鬼境之中,显得尤为突兀。
又过不知多久,二人仍是奈何不得对方,对拼一掌,各自默契退开,对视的眼却不曾松懈,始终盯住敌方动向,只是站定下来,民为天忽感有些乏力,头上已沁出细汗,心下疑惑道:“吾之身体虽是抱恙,却不该如此不济,是因为在鬼地作战,被其邪力压制之故吗?”
狱炼堃亦察觉天市圣异常,嘴角勾出一丝得意浅笑,道:“所谓‘玉儒’,是指生的漂亮,却如玉易碎吗?”
民为天翻掌出招,一道雪白气劲直临狱炼堃面门,道:“玉之品质,在其光华,所谓君子如玉,非是尔等鬼狱邪众能明。”
狱炼堃急抬咒日之锋化去袭来气劲,不屑道:“故作玄虚的把式,我若手执切玉刀,你纵使光华再盛,也逃不过粉碎宿命。”他所说“切玉刀”乃金刚石所制,质地坚硬无比,不亚各种神铁,却又十分常见,故常作成切玉刀或金刚钻,用于分玉或是锔瓷。
民为天不禁哂道:“所谓君子,外顺内韧,有容人之量,一如宝玉,触手温润,光华敛而不显,非是你所能理解之物。”
狱炼堃不耐道:“你想讨论学问,大可以去后面找怨离经,狱蚩冥座只会用手中咒日之锋粉碎一切,不管你是人是玉,都逃不过我这幽冥煞境!”说罢,邪锋再举,向民为天攻去!
二度交手,二人再度缠斗起来,咒日之锋乃两支短匕,需近身才得威力,是以狱蚩冥座步步进逼,如鬼魅般踏步游走,阴森邪风伺机取人性命,民为天亦知其中凶险,也依轻功与他保持距离。
他之轻功乃是儒门第一档,晏世缘与御逍遥得其真传,方有“傲笑风间”与“风剑子”之美誉,腾挪闪避自是不在话下。
只见天市圣白衣辗转,微步凌波,似雪如风,始终不容狱炼堃近身相击。
游斗难以近身,狱炼堃亦不急躁,也不一味抢攻,仍是迈出鬼魅而自信的步伐,紧紧跟上玉儒脚步。
二人一黑一白,一俊一老,在暗黑无光的幽冥煞境中游走追逐,仿佛太阴之中一点少阳,虽有星火,却难见曙光!
狱炼堃追击不得,嘴上也不饶人,讽道:“怎么,堂堂儒门天市圣,当年名噪天下的‘君子无双玉无瑕’,如今却成了个只会满地逃窜的怂鬼吗?”
民为天笑道:“不过江湖虚名,早已抛却脑后。”
“在本座看来,当是遇上了金刚钻,碎了你这华而不实的皮囊!”狱炼堃继续讽道。
民为天不以为意,反而温柔笑道:“玉之成器,需受千雕万凿,一旦完成,光华内敛,接物温厚,此同君子处世之理,祸乱邪徒焉能明之?”
“只可惜,你虽自诩为‘玉’,却仍抵不住幽冥侵蚀!”忽然,狱炼堃攻势一厉,咒日双锋连番斩击抢攻,民为天虽小心应对,却仍是被削去数片衣角,霎时身周碎布,飞散漫天,宛似碎雪琼花!
“他之速度,变快了?”民为天诧异一瞬,已感端倪:“不对,是我变慢了!”
接连又是数道裂帛之声,民为天见再难保持安全距离,不得已又退开些许,额上汗珠更为细密同时,喘息也已开始微见急促!
“我原想是与之近身游斗,耗其元功,不想竟是自己率先不支?可仅使用风行之法,连内力也不曾消耗多少,为何身体会有如此疲态?”不解之间,狱炼堃攻势又至,民为天不敢怠慢,拔足欲闪,不想仍是慢了一拍,堪堪避过邪锋斩击,但仍是被削去一缕鬓角。
见民为天远遁,狱炼堃也不追击,反是向着那空中缓缓落下的那缕发丝连挥兵刃,将之斩的如同飞灰一般,方才满意的道:“天市圣,本座这幽冥煞境你可还喜欢?”
民为天道:“所谓孤阴不生,你这地方太过阴寒,不见阳光,非是宝地,恕在下不甚欢喜。”
狱炼堃却道:“你不欢喜也无妨,反正此战过后,你当为本座备体,长居此地了。”
“大话人人爱说,却不是都能兑现。”民为天嘴上虽不落下风,但回气之间,已感顿塞,非是好兆,心下不免担忧起来:“身体愈发感觉疲累,究竟是发生何事?倘若在我这一环出了差池,那可大事不妙!”可愈是担忧,状况发生的就越快,只见狱炼堃再次抢攻之时,民为天虽已看破其招路,正欲移步,不料身体却延迟了刹那启动,只是一瞬,邪锋已然临身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地葬沉渊之中,三教团战已如火如荼,两方高手厮杀正烈,战局混搅一处,难分彼此,籁天声与其授业师尊奕真二人剑琴合奏,力抗三邪,宇文正河山剑纵横摆荡,剑气板正厚重,抵住煞刀戾剑剑影刀光,令昆仑、战长林亦催儒门名锋,对上血癫、粉骷,三人三剑,力战四凶,不落下风!
然而另一端,梵天佛座,对上净世七武,战况却不容乐观。
这七邪皆是用凶兽妖人尸骸拼凑而成,不仅形容恐怖,手段亦是常人难度,又经鬼阳邪力淬炼百年,身躯早已如钢似铁,刀剑不侵,致使三教群杰战之心惊,对之无策,即便道法临身,佛式加身,亦不见有丝毫倾颓!
这七邪之中,有的白骨缝合,刃遍其身,有的妖翼开展,飞空强袭,有的鬼力强劲,深不可测,有的擅长匿踪,转瞬无影,有的浑身冷火,操焰如刀,有的手持巨刃,开山裂石,有的出手生风,风如利刃,每一尊都是极难对付的主,每一手都令人防不胜防,若是放在外面,定然为祸一方,想要降服,也需花费大代价、大气力,而在这幽冥鬼地之中,邪阳加持之下,无形间又为其添上三分凶恶,致使梵天佛座纷纷受挫,情势渐危!
而在各自战场之上,三剑峰对上三教逆反,亦是各自受挫!
狱佛堂中,段尘缘面对被邪神控制的苦儿,始终难下决心,难赴全力,处处掣肘之下,问心慧剑亦成无心死剑,而血极乐如狂似癫,猛烈逼攻之时,却缕缕出现苦儿灵魂挣扎之象,更让修者难以落剑下招,只得一味闪避,找寻两全之法!
拘光殿内,海倾天虽破道魍阵势,却陷入拉锯之中,若放平时,大可凭修为与之缠战到底,然而数日之前,为探鬼狱虚实,也为救挚友脱生,开启“乾坤法随”的副作用也随之显现,这术法对身体造成的负担,若是好好休息,八九天便可痊愈无碍,但不过三天便又投入战斗,还是彼此拉锯之局,其副作用便被无限放大!
海倾天心知拖的越久,身体负担便也越大,但鬼狱各处,无论同辈、好友,还是小辈,都在拼力死战,他就算豁出性命,也不能在最终胜负分出前倒下!
魈风古坪之上,商清璇剑斗魑儒怨离经,本是旗鼓相当之局,局势却在她肩头渗出殷红血色之际发生改变!
“商女侠,你的伤还未好吗?”怨离经假惺惺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讽与得意,自问自答道:“也是,那么重的箭伤,不过三天而已,如何能好?你们儒门还真是把你当做牛马使唤呐!”
“离经叛道之人,也有资格评我儒门作为?”商清璇剑起疏影小调,翠绿剑风呼啸直射,然而到底有伤在身,失却了些许准头,被怨离经轻松躲过,再次出言讽道:“怨离经讽孔蔑圣,本就是叛道之人,商女侠又何必一再强调。”说罢,便向商清璇受伤之处猛攻而去,接连数剑,势大力沉!
商清璇连接数招,力逊三分,肩头伤口终是崩裂开来,顿时鲜血透衣直飚,将半身翠绿尽皆染红!
商清璇顿感肩头剧痛攻心,手臂气力尽丧,但生死之战,岂容她惜身自怜?邪人已不容她有所喘息,转瞬之间,恶邪剑锋已近清剑眉心!
同一时间,远在怨鬼罪狱的霍青丝似有所感,白凰冰剑慢下一瞬,寂灭侯已捉准时机,枪挑美妇眉心!
霍青丝仰头躲过逼命一枪,抬手冰雪骤急,漫天冰风瞬间将寂灭侯推至三丈开外,而寂灭侯亦操鬼力为盾,力抗冰雪同时,邪枪再度向她杀来,口中还骂骂咧咧道:“你这贱人,与老夫作战,还敢分心?”
霍青丝面如寒霜,再起元功,凝于身后,化作煌煌冰翼,熠熠生辉,舞动之间,强劲冰风如旋,股股袭来,寂灭侯不甘示弱,亦是枪起邪蛟无数,与那漫天冰风撞至一处,二人内力隔空互拼,却如火药炸裂,发出震耳轰响,乃是不同于任何一路的意气相争!
寂灭侯还在不断骂道:“臭婊子,装什么高傲!还敢用那种眼神盯着老夫!”
一声骂响,换来无数冰锥袭面,寂灭侯邪枪连戳,一一摧去,再度还击,一枪高举,邪氛凝聚如参天巨柱,再一至,黑色邪柱如同齐根断裂,向霍青丝弥天盖去!
就在巨柱即将倒覆之刻,忽闻一声高亢凤鸣响彻鬼狱,冰晶白凰赫然穿破邪氛,冲天而起,向寂灭侯振翼而去!
寂灭侯大喝一声:“来的好!”随即急调鬼元,正面迎上冰晶白凰,一招电闪,枪龙出渊,须臾便与白凰纠缠一处,只见两团巨物在空中撕咬扭打,碎冰如雪纷纷落,邪芒如汽道道消,不出片刻,便已力尽难维,双双化作黑气水汽溢散无形!
“你个烂货,还有什么招式,尽管使出,今日定教你心服口服,跪下求饶!”寂灭侯拄枪大声喝道,口中骂的愈发难听:“看你这骚浪模样,被多少男人上过?就他娘的该是送去妓院的货色,定是能当个魁首什么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一直不曾搭理他的霍青丝勃然暴怒,厉喝道:“住口!”随后冰剑展威,怨鬼罪狱之中气温陡寒,无数冰芒从她脚下蔓延而开!
“又想与老夫争抢地利?你这婊子配吗!”寂灭侯再度催动邪火,却返现根本无法阻止冰层蔓延,邪气一路被顶回脚下,直到离自己只有数尺之地方才停下,冷冽寒风,甚至将他的白须都染上了些许霜色。
寂灭侯面部肌肉止不住的抽动着,霍青丝压住了他所使邪火,却压不住他心头的怒火,当即怒骂道:“贱人!听不得了?恼羞成怒了?听不得也得听!你越是这样,老夫便越是要骂你!”但见寂灭侯再催元功,猛取邪阳鬼力,将自身气机再壮三分,这才缓缓撑开邪火范围,随即又骂道:“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捅的婊子,天生当妓女的料子,你生下来就该在妓院里,匍匐在各种男人脚下,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!”
话音刚落,却见青影白翼已向自己猛然冲来,寂灭侯忙架枪相抵,铿然巨响之下,白凰冰剑死磕渎天邪枪,将白发老者推出数丈有余,但见霍青丝脸上已无昔日从容清冷,取而代之的,是无尽的愤恨与屈辱,眼角竟是隐有泪痕闪动!
寂灭侯力逊三分,却朝着霍青丝开怀大笑道:“臭婊子!戳你心窝子了?一提妓院就来劲,你怕不是就是勾栏院里走出来的!”
“吾让你——住口!!”再度高喝,却已失了以往沉稳,霍青丝举手看似出招,但心乱则乱,实已破绽显现,寂灭侯捉准时机,一枪迸发而来,攻其必救之所!
霍青丝无奈仓促变招,白凰冰剑架开邪枪致命一击,却不防寂灭侯一拳跟上,直击胸口!
只听“砰然”一声巨响,挟带硬物碎裂之声,霍青丝娇躯如断线之鸢,飘飞而出,落地之时,已见其衣襟之上,腥红怵目!
九经圣司捂住急速起伏的胸膛,一口血箭再度喷出,将眼前雪地染上一片赤红,抬头望向寂灭侯的眼神中,充满恨怒与杀意!
寂灭侯终于扳回一城,心下狂喜,亦是得意至极,不禁挺枪远指霍青丝,叫嚣道:“对,婊子,就是这样!老夫就是欣赏你这种表情啊!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就在各路三教英杰同陷危机之时,同是鬼狱四皇之“苍劫魇后”所在的御魂焦土之上,却是另一番景象,只听其中不断传出女人惨嚎,伴随而来的,是无尽的诅咒怒骂!
十二剑天宗问真如同青松一般直立原地,背后剑匣上,第八剑格开启,第八剑——狷介剑在其手上不断挥舞,每舞一次,不远处便传来女子的惨叫与咒骂,循音望去,只见一名妖娆美艳的妇人躺在地上,剑光不断划过她的婀娜身躯,每次却只将手脚斩断,而因其功体特性,每当手脚被断,便会自动修复嫁接,与此同时,下一道剑光又至,又将她手脚再度截断,令她始终躺在地上,连起身都无法做到,而一旦想对宗问真发动媚功,要么他根本就没在看她,要么眼睛便会如同被万剑穿过,当真是——生不如死!
“啊!!宗问真你这……啊!!你这畜生!不要再……啊!!不要再切老……啊!!别再砍了……啊!!我诅咒你……啊!!诅咒你不得……啊!!好死……啊!!”
富有节奏的惨叫声已有些沙哑,机械性的重复动作令的宗问真略也有些困倦,想到剑匣还在背上,心想总是背着也累,索性卸了置于地上,然后坐在了上面,托着腮,继续一下下挥舞着狷介,百无聊赖的削着人棍。